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如果不相信自我的话,我连走下床铺的那一步都走不出,但如果切实地相信了,我的骨髓深处就会涌起一切濒死之人的想法——恐惧,绝望,疑惑和悲伤,同时还有深深的相信,事到如今和我的白细胞,血液和骨骼,我的肌肉,皮肤和毛发一并茁壮生长着的那份盲目而无法驱散的确信。我要怎么说服这掷骰子的神明,我的相信太过脆弱而明亮,像玻璃的油灯,我失了它就无法生存?我要怎么向寄宿在我影子里的,来自他人的信任和依赖诉说我的孤苦和无助,当他们什么也帮不上?我要怎么向我的灯忏悔,我一秒都在希望它被砸碎,这样我的一切软弱和恶俗就会得到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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