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看着社会新闻突然想起沃霍尔无数次地,模糊地印刷着同一张车祸的照片,血淋淋的死亡和从天而降的意外被如此机械又含混,不带任何感情地记载又重复,我们感到恐惧,但根本看不清其中任何一个受害者的脸,也因此明白:他们同我完全无关,但也可能是下一秒钟的我们;而且一旦我们偏过头去,一切都繁盛又灿烂,我们看到的下一段话可能是广告,可能是泛滥的名著,可能是素昧平生之人的想法,我们可以像找到无数车祸的新闻那样看到无数可爱的猫狗和漂亮的写真,哪怕我们本身并不焦躁,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十五分钟的时代,是后真相,是一切都快速流动的时代,因此我们看到更多,也因此我们更方便地蜷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又或者更快地走进死胡同,成为又一个亲自走下悬崖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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