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我的身边常有死神相伴,我所说的并不是在桌子对面坐着,在身后跟着或者紧握着手,甚至不是共享的理想和向往,而是当我回望人生的时候,他无处不在,无处不向我伸出漆黑的手,夺走我身边的昆虫,暖风和花朵,轮回着被销毁的四季和完整的陶瓷杯,被单上的颜色和我的至亲:我的母亲,我的姐姐和我的父亲,我的爷爷。而当我向前看去的时候,我压根不知道它会在何时,自何地向我走来,向我而非任何旁人伸出手,但我明白,在一切的黑影,在一切的困顿和迷茫中,在每一个寒冷的夜晚和早晨,在夏夜和冬日,它都在看着我,远远地凝视着我,像我幼年时抬头看向树上的苹果,等它成熟,落在自己的手上。我开始察觉的时候是当我守护在姐姐身旁,而姐姐因为肺结核而高烧不退时曾经气若游丝地说着:‘不要哭泣,爱德华,我已经看到了漂浮的脸,那就是死神吧。’哪里有什么死神,那是在夜晚,借着烛火倒映在玻璃窗上,我自己那张眼窝深陷的惊恐的脸。那就是死神的脸啊,连没有发烧的我也如此相信。”

#看过日本蒙克画展的即兴发挥,有自我演绎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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