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在墨尔本的家窗户全是落地玻璃。我不知道建筑师到底想的什么,就算外层贴了反光纸,照理说是难以看清屋内情形的,我也依旧觉得不自在:我像是生活在什么钢铁怪物透明的细胞里,半公开地活着。后来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告诉我要把窗帘放下来,要真让对面看出来这里是独居的人,而且是独居的女人,怎么说都不安全,甚至同我亲近的朋友还支招,让我买几件男士内裤洗了时不时晾在阳台,叫外卖更是万万不可。“就怕有心人”,他们这样说。我也是人,懂得害怕,每天就把帘子统统放下,几乎从不升起,自己煮点简单的菜,忙碌时候也是,宁可出门去买外带。真是奇怪啊,我明明独居着,心理上毫无失智或者迟钝的风险,甚至百十倍地神清气爽,但物理上我又确实是危险的,因为是女人,是学生,是异乡人,世界于我而言,无论如何都是个巨大的捕鼠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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