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我经常这样觉得:我没有尽全力。我还有无数待完成的事情,我还有无数没来得及吸收的东西,那些需要我来做,维持我活下去的事情,包括吃饭,洗地板,做作业,看下一节课的材料,包括读书,包括看经典电影,包括娱乐我自己,我都没有做到最好,我都本应该更进一步,我的身体无穷无尽地索取着我:因为我的存在,因我在人类社会中确确实实地占有着空间和资源,我必须负担起责任,我必须完成任务。但是我又无时无刻不在浪费时间,我打没有意义的游戏,我来来回回看同一本书,听同一首歌,吃同一种东西,我发呆,我看着天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上课没有认真听,但我又千真万确地疲倦,我想钻进被窝睡觉,但因为我睡得充足,我又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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