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其实我一直对艺术史有情结是因为高中的时候我选的大学专业要求我高三必须要报至少一文一理,理科我报了数学,学得头破血流,文我报了艺术史,单纯不想读新西兰历史才选的这个,因为听说要写不少论文所以做好了考得一塌糊涂的准备,单纯去冒个脑袋。进去就了解到了达达主义,潜意识,存在主义,抽烟的艺评人,波普,丝网印刷,女权和摄影,分析上帝的心理的荣格,把小便池寄去美术展的杜尚,被美国当局当成政治宣传,但本人却一心想要彻底脱离现实去创作的波洛克,罗斯科回绝四季餐厅的订单,辛迪雪曼在林立的摩天楼下警惕又迷茫的表情,服药自裁的玛丽莲和被枪击的沃霍尔,草间弥生用白颜料画出无限延伸的,白色的网,绕着三角形长桌的晚宴,在蓝色防腐剂里浸泡,张开的大口血色全无的鲨鱼……那段时间压力很大,每次上完数学课都心情非常差,一个个数字连在一起根本不像地球话,回到家又被母亲念,每一次考试都不能出差错,每一次都要做到最好,考完试之后每天我妈都在我进门的瞬间问我“卷子发了没”,我真的不想回家,一丁点都不想。但是艺术史课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上世纪的艺术家哲学家们怎样为了更自由的世界,更有尊严地活着,更放肆地创作在各自努力,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突然意识到世界上有着这么多为了“虚无缥缈之物”奋斗一生的人,我突然感觉被支持着,被鼓励着活下去,我觉得我有权利笑了。当时我也开始认真地相信作为人有追求这些事情的义务,而且就算出于好奇,也没有办法束手旁观的。创作上对我影响也很大,我觉得罩着我的盖子突然被打开了,不是来自网络上的也不是来自课本的,文学到底是什么?我开始思考这种问题,虽然依旧是半吊子地想也迄今没有想出名堂,也有试着读文学史,大学选修的中国近代文学史还得逼我先上中文课才给读,现在天天陪他们念生字词感觉自己像个弱智,但大概上过文学史之后还是会有新的启发吧,了解了历史才有办法更好地往前走。一直以来自己难受的时候就会去找点艺术史的纪录片看看,文艺复兴前后的看,近现代也看,我不知道,那种孤独感被消解的感觉真的很莫名其妙又难以形容,但总能很迅速让我冷静下来,至今都很有效。有点像关上灯之后镂空的星星夜灯用光把整间卧室填满的感觉,那不是真的银河,我摸不到任何一颗星星,它们虚假的光却依旧包裹着我,充斥着这一小块黑暗,无论真实的星星距离我有多少光年,我都能相信它们在我的身边,以此鼓起勇气等白昼来临。

评论(2)
热度(131)
© Dwight_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