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我学不会轻轻握住一双手,我学不会自然地轻声细语说话,我生来就粗粝又野蛮,我的眼睛生来就为了捕猎,为了讽刺和悲剧。我生下来就要嘲笑,就要甩开身上撕咬我的野狼,生存就是画出影子,自白纸上站起来。我空虚地把一半的信仰放在我还没看见的东西上,我欢迎任何人分食我的尊严、思想和感情,甚至皮肉,反正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缺,腹中半饱,倦意未褪。”铁匠说完这些话就戴上了帽子,稍稍欠身鞠了个躬,毫无意义地笑起来,露出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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