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我所生长的地方每一秒都想叫我窘迫,每当我要迈开步子就有人踩住我的裙摆,每当我下决心闭上眼睛就一定会有强光,其它时候它倒是死水一样——寂静得像面镜子,或许只有我和它一样毫无动静,死人一样躺着才没问题,但自杀也需要很大的动静,灵魂会和肉体一起挣扎,我知道的,我体会过半次,我得过三次肺炎,我在医院里濒死了三次,如果我生得再早些,在几个医生和几个名词诞生之前出生,我就真的死了。但我不敢哪怕去设想如果刀尖真的刺进我的动脉会怎样,一次也不敢。之后的葬礼是对所有人的惩罚,我会在遗书里明确写上我不原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每一毫米的伤痕都是由他们亲手执刀割开的,这偌大的世界竟然容不下我,这巨大的空地上居然有人非要食我的血肉才好生存,他们罪有应得。

我要他们没有一夜得以安眠,像我所活过的这十几年一样,夜夜被黑影纠缠,无处可逃。

评论
热度(34)
© Dwight_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