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都说拔高声音尖叫的时候才能听见一个人声音原本的模样,但如果我尖叫起来,如果我用来包裹它的句子和语气统统剥落,只剩下气管的形状和气流本身,我一定听上去像蠕动的肉块吧,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不是成人也不是孩童,比飞鸟低沉,比走兽尖锐,什么也不是的一声呼号,属于一切生命对疼痛的共同反应,这尖啸大概除了即刻凝固住空气什么都表达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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