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还有两个月就要回家了,但是突然就很想家,很想回去,我觉得我受够了在这里被圈养,每天就是缩在书桌前,吃饭,读书,吃饭,读书,偶尔出去走一两小时,然后再拉上窗帘读书,直到睡觉。想一想就算回家也一样。我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八年这样的日子了,说没一点毛病,健健康康活着一定是假的,我的坏运气剥夺了我的童年,像其它很多孩子一样,这种事情的数量巨大到你甚至不能说这不正常。但这毫无疑问是令人作呕的,我并不觉得这是需要论证的东西。我的脊柱侧弯好像更严重了,侧躺着睡觉都开始难受。最开始是我的小学老师要求大家一定要每天背着字典,然后就开始了,背部每一天都很酸,再加上被摁在桌子前读书,每一天挺直脊椎都是奢侈,渐渐地大概就病变了,再也提不了重物,像这层年轻的皮肤下蛰居着一个老太太,下一秒就要躺进坟墓。妈妈每天都要和在国内的爸爸视频聊天,但是每一次都要走进厕所,关上门,确保和书房里的我最大限度拉开距离,不让我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其实她也知道关上书房的门我就绝对听不见了,但她一定要走进厕所,啪嗒关上门,回环往复,乐此不疲。明天又要去学校了,去学校甚至好点,没有人烦我。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没有用,也没有要说什么,我只是需要说出来,我隐隐作痛的腰在这样和我说,你说呢?我以前会想,我要改变世界,现在觉得是不是这个世界都不屑于改变我?我被困在这里十八年了,以后一定只会更糟。我没有想死,大概也没有心理疾病,只是心情很低落,碰巧保暖的衣服又洗了还没干,晚上降温。

我去拆一块果仁巧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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