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创作者阅读自己创作方式的历史是为了不被看不见的东西束缚”,好像是卡尔维诺这样说过,就算出处和具体的字眼我都记不住,但我至今笃信这一观点,可或许因为学过,眼前又白茫茫一片,实在是难以下脚:我注定要带上前人的影子,诞生的风格注定是对之前的抗议和反对,也就难以否认地建立在他们的基础上,可我究竟要往哪走,我要从何突破,我究竟要将指甲嵌进谁的脸,我依旧一无所知,哪怕时间像岩浆的蒸汽那样缓慢烤熟我的皮肉,让我的皮肤不再柔软,眼睛不再明亮,氧气不再顺利流进肺腔:有时候我甚至认为那是可见的铁水浇在我的十指上,我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肉变熟,碳化,成灰,看到我的白骨,看着这骨骼消失在丰腴的白色铁浆中,火焰在跃动的瞬间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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