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有时候会觉得干脆别写了吧,我不写东西也还是这个我,我在我所知的一切里称王,用巧克力的锡纸给自己编个希腊人的金桂冠也不是坏事,每个人都是这样活着的,我又不至于去伤害什么人,总不能还有人拦着我。我再努力也是有超不过的人,我再倦怠也总能踩着谁的头哈哈大笑,动与不动还有什么区别?不断以我贫瘠的想象力和词汇,还有我像灰尘一样能被轻易扫除的热情去挑衅这世界上现存的美,以我的脸沾了墨在白纸上滚一圈又一圈,就是拓印了我的每一个角度又怎么样?想看这个世纪的艺术,就是翘着脚也能看,想看我生命所及的所谓变革,依旧轮不到我这个矮小又口齿不清的家伙来动手,甚至摇着蒲扇也能看,又何必呢?

可我就是这样傲慢,这样不出声,甚至狡诈到不去意识这些东西,一路走到了今天,就算现在意识到我到底对自己的能力抱有这么恐怖的盲目期待和自信,意识到我作为普通人轻易把成功当成我能企及的东西加以讽刺和挑战,我可能也很难停下来了吧。美妙,好懂又戏剧化的初心从头就不存在,不表达就无法说服自己活下去,不被表达我作为我就没有意义,可能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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