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状态的,完好的人是不需要说话的,这是我自私又卑鄙的想法,当我讲出什么话的时候就说明我在期许回应,或许还是特定的回应,我的身躯盛不下我的想法,所以它溢了出来,从我舌头和上颚的间隙溜了出来,从我指腹和键盘的间隙中增殖起来。所以说话时的我是恶劣的,卑鄙的,我在向他人索求,我在展示我自己,这是情节最轻微的绑架,像独角仙的打斗那样,发出微不足道的尖啸。但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说得更多,像绵延不绝的黑夜那样,黑色的音节和字词从我的嘴唇边缘跌落,穿过电波出现在你的眼前和耳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那么多话好说,但就算我害怕向你暴露我的无知和无耻,我还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话,期待你回答我,要挟你回答我,我觉得我心中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滚烫黑洞在要求我这样做,我在我的腹腔中养育了一头不知餍足的鲸鱼,它连我本人都时常卷进嘴里。我是会在茶杯中放两个茶袋的贪心家伙,就算现在也是,那条鲸鱼会把这两个茶包都塞进嘴里,把我未完的野心也吃进去,指使我寻找更多。所以怎么样都好,就当那头鲸鱼又把我含进嘴里,我睁开眼睛只有血肉做成的黑暗吧,请包容我的这种贪婪吧,请允许我说更多的话吧,请回应我,就算是嗤笑和点头也可以,我愿意听你的一切,我想听你的一切,请让我的鲸鱼把它们都吞下,请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