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当你明白自己饥饿就会寻找食物,尽管食欲并没有消失但因为足够幸运,你已经消灭了腹中忽然燃起的填塞欲无法命名的恐惧,你杀死了四个死亡骑士之一的影子,你切下了他带指环的指头,驯服了他。自满也一样,虚荣,悲伤,欢乐,我们情绪的作用就是让他人分享,进而索要,一旦你知道自己在索要就很容易得手,失算也不可惜,因为不意外。

我再也不敢随意把东西说出口,我害怕总结东西,不是因为傲慢太过情绪高涨的游行席卷我的四肢,叫人受不了,而是因为那像亲一具石膏,吻一面镜子,我感到血液在我的指端缓慢凝固,离死亡还太遥远但这两个词隆然碎裂在我的理智里,毫无缘由,没有逻辑,提起它都好笑。更像是入睡,入睡了的尸骨和婴孩同半闭着眼睛的佛祖和基督有相似之处吗?或许有,一切停滞的,缓慢的呼吸都是更高真理的指引吗?

噢,你听,死亡在拿它的金属指环敲着桌面,如果我张开嘴,露出牙,我是不是连你都能驯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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