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消多久,瓦西里神父已经明白了,那些把同一真理像讲给上帝本人听那样讲给他听的人,对于他们自己生活的真理却并不了然。在他们数以千计的渺小的、不相一致的、相互敌对的真理后面,影影绰绰地露出一个巨大的、主宰切的真理的模糊轮廓。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真理,都企待着这个真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这个真理—这个关于上帝、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神秘莫测的命运的巨大真理。

希望自己变成瓷器,变成光滑而固定的人,被关在天鹅绒盒子里,浴光才呼吸,转起来万物苏醒,每周日被取出编撰荒唐的故事,无关艺术甚至远离欲望,尘埃一样能被捧上殿堂也能乘风消失。

如果能活在那样狭小的世界里,如果能轻易消失,能变成永恒,能变成书中的女人一样自由而鲜明的生命——

如果能抛弃现在的我,黏糊而柔韧,敲在地上悄无声息,连刀具切割都不能发出声音,不能果断而毫不留恋地消失,不能尖声叫出来,不能坦诚地自私而恶劣,连美都显得工业化,如果能抛弃这样的我,如果能让我消失,像瓷器一样被空气大卸八块,能朗声笑着跑向终点,该有多美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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